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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在河南省三门峡黄河湿地嬉戏。新华社记者 郝源摄
张中海的《黄河传》（山东人民出版社2021年12月出版）首先给人的印象是一部浩繁磅礴的黄河百科全书。翻开书卷，黄河的形貌气象、人文地理、历史民俗、文明演化都以诗意呈现，或以空间时间的顺序，或以思维的架构涌现出来，形成了黄河庞杂而有序的知识谱系。
为山川江河作传，是追寻文明的脉络。与纯粹的地理或历史著作不同，《黄河传》以自然而然却气贯长虹的文学笔法，从黄河的横空出世到一路的蜿蜒融合再到入海口的一泻千里，作品以叙事、说明、描写等多种艺术方式，将黄河融贯成一部富有画面感的长篇历史影像。书中黄河的植被、水文，黄河两岸的地貌、经济、民俗、建筑、气候、节气、传说、美食、物产、文化遗迹、文献、历史和现实的人物等，应有尽有。阅读时，也许你的耳畔时常会传来民歌《花儿与少年》，或者千古诗篇的袅袅余音。或者，你正痴迷于刻在崖壁上的远古密语，却突然因恐龙的震天吼声进入“世界的洪荒”，随后又会穿行在洛阳的雍华之中。再或者，你的眼前会浮现出盛唐的长安，时髦的女子打马而过，浪漫的诗人对酒当歌。跟随作者的妙笔，所到之处无不让人身临其境，各种气味、声音、色彩、形状都在身边萦绕。书中的各色人物穿插出现，包括治水奇人、民族英雄、文人骚客、一介布衣，还有不同朝代的地质学家、历史学家。在自然与历史的基本法则下，书中叙写了我们的民族如何一次次凤凰涅磐终获重生，黄河孕育了我们的民族也在考验她的子孙。因此，《黄河传》也是一部民族的奋斗史，我们历代不断地兴水利、治水患、驱兵燹、理荒漠，其间曾涌现出多少民族精英与仁人志士。黄河铸就了我们的民族之魂，挺立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脊梁。
此外，《黄河传》还对文明的兴替作出了审慎的思考。作者认为，水不仅是自然界的活动因素，而且是历史的动力之一。书中探寻了黄河如何刺激文化的发展，以及推动文化从河流流域向内海沿岸，并从内海向海洋过渡的内驱力。对黄河沿岸文化的样态，文化与经济、农业、军事、华夏性格之间的关系，黄河生态治理与民族之魂的追寻，都让这部河流传记深化到了史学与哲学的思考层面。
作者在书中经常将黄河的历史与尼罗河、幼发拉底河同时期的历史相对比，呈现出世界视野中的黄河文明，彰显了中华文明的世界意义。对于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不断追寻着她的文明之魂，而《黄河传》的斑斓与沉郁、悲壮与宏阔，正为读者打通了更为接近黄河之魂的知识的、历史的、哲学的、艺术的多元路径。
（作者：王昉，系《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副编审）（王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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