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王大千、张子琪
春节期间，青藏高原东部经历了连续两次大风降温天气，但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铁盖乡下合乐寺村的畜棚里，却是一片“暖羊羊”，百余只节前出生的小羊羔抢食、嬉闹，正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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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把它们放到园区里散养、上膘，过几个月，就是大名鼎鼎的‘光伏羊’。”村民杨生文在棚里走一圈，先抱起一只羊羔掂掂重，又抓一把干草送到母羊嘴底下，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对“检阅”结果很是满意。
下合乐寺村是青海湖南岸历史悠久的牧业村，村庄所在的铁盖乡东南部与黄河上游的龙羊峡库区接壤，西南方向就是一望无际的塔拉滩。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这里数百平方公里的草场，因干旱少雨、超载放牧退化成了荒漠，连带共和县“牧业大县”的招牌也蒙了灰。
“那时养100多只羊，收入却不高。冬天买不起饲草，羊羔成活率低，夏天草枯羊痩，出栏周期长。”和杨生文一样，许多村民陷入越放牧越贫穷的“漩涡”，有的甚至在“沙进人退”中搬家好几次。
2000年左右，国家实施种草、治沙、禁牧等一系列重点生态项目，引领塔拉滩人走出生态、生产的双重困境。“荒滩是长了一些草，但禁牧补贴远不够大家过上好日子。”下合乐寺村党支部书记陈列东主说，多年战贫困、斗风沙，大家深深意识到，努力让草更绿、羊更肥才是发展的新方向。
这是1月10日拍摄的光伏发电园区一角。 新华社记者张子琪 摄
新发展理念就是指挥棒。2012年，立足得天独厚的光照资源、大面积荒漠化土地资源和黄河上游水电资源，海南州大力推进千万千瓦级新能源基地建设。短短几年间，塔拉滩上建起面积超过300平方公里的光伏发电园区，光伏、风电、光热企业纷纷入驻，目前装机容量已达到15880兆瓦。
板上发电、板下牧羊。2015年，首批入驻园区的国家电投集团黄河上游水电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与铁盖乡签订协议，下合乐寺等村庄共16户养殖户的600多只羊进入光伏园免费放养。随后，园区根据更多入驻企业的需求不断增加养殖户，光伏羊存栏超过2万只，还设置清洗光伏组件、保安等岗位，拓宽村民收入渠道。
过去守着黄河叹气的塔拉滩人成了“牧光互补+水光互补”新发展模式的见证人。共和县农牧和科技局综合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刘海魁说，龙羊峡水电站调峰让水力和光伏发电快速互补，送“绿电”安全上网增效益，光伏板为戈壁滩披上蓝色外衣，引来村民在板下绿草间放羊，一“送”一“引”，成为共和县落实新发展理念的生动写照。
2022年7月，羊群在光伏园区内吃草。（受访者供图）
“‘光伏羊’每公斤比普通羊多卖近10元，年前一直涨价，都不够卖。”56岁的共和县倒淌河镇元者村村民多才已经放“光伏羊”3年多，“夏天园区里安全，草又高又密，羊长得好，又能消除电站的安全隐患，冬天回村在暖棚繁育，每年收入将近10万元。”
“牧业大县”的招牌更亮了。刘海魁说，这两年，共和县积极争取各类项目资金，推动有机草场认证，扶持规模化藏羊养殖，助推村集体舍饲暖棚升级，健全生态畜牧业和新能源产业利益联结机制，鼓励靠“光伏羊”富起来的养殖大户带动更多农牧民增收致富。据统计，目前，共和县有机草场认证面积达到1828万亩，藏羊存栏量158.25万只。
（王大千 张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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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光伏园里话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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