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大赛（第18季）丨邹安超：九龟山的榕

• 2023-05-10 11:12:45 来源：上游新闻

九龟山的榕

文/邹安超

一

(资料图片)

到九龟山，最先与人相遇的是挺拔的树。榕、楠、红豆，以及其他名木树种，在九龟山上，密集而井然地生长。

老远，树便以超强的侵入感吸引着人的眼球。高大，茂密，有直入云霄的气势。除此之外，橄榄的绿，葱翠的绿，碧玉的绿，嫩黄的绿……各种绿，携起手来，一团团，一片片，一拨接着一拨，披在山野，挂上枝头，灵性而秀美。生命力量氤氲着，凝聚，根植，直至把每个路人五脏六腑滋润起来，才又慢慢发散开。依血脉的走向，到达每一根神经，呼唤起感官的互动与交流。再疲惫不堪的路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生命的绿啊，让人欲罢不能！

有神龟、宝龟、灵龟、水龟、文龟、笙龟、山龟、火龟、泽龟九块龟石的“九龟山”，位于大足区龙石镇万福村浅丘平坝地带的一个山坡，海拔不高，地势也不险，没有悬崖峭壁的奇峻，也无荒野深山的僻静。据当地人说，这里海拔仅200余米。单从海拔高度和所处的地理位置来评判九龟山，山不是山，岳不是岳，也就西南地区见惯了的很普通很平凡的坡地。但凡走进九龟山的人们，却深深地感受到绿野仙踪的野趣与钟灵毓秀的灵气。

二

古语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九龟山是有仙气和灵气的。九龟山的树，我最喜榕树。

九龟山的榕树，给人印象极深的有两棵。一棵巨型，一棵特别。

巨型的那棵榕树，树干要十来个成人才能合围。当地老人讲，树有千年啦。展开的树冠、浓蔽的树荫，一种铺天盖地的气象，远远看去就像一座绿色的大山，让人折服自然的奇妙。看似贫瘠而干涸的石头缝间，榕树以其开拓进取和顽强毅力，生根发芽，枝繁而叶茂。

当我站在树下抬头望向树冠时，那高耸云天的震撼，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独树成林”和“雄壮伟岸”。

巨榕最美在根，盘根错节，起伏不定，粗壮而虬劲。那些蜿蜒而盘旋的根，如猛龙出蛟，相互依恋，又相互照顾，曲曲折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团结向上。偶尔，在向上攀援过程中，其孕育出了新的生命，她们绝不舍弃，会慢慢抚育，同样让其茁壮而繁茂。

九龟山上这棵巨榕，庞大的根茎上，我依稀见到她们孕育的孩子。这些孩子们，与母亲一样，努力向上攀爬，努力青翠，努力与母亲的身体合为一体，最终让人无法瞬时来甄别。但细细地，慢慢地打量，她们这样母子连心，同心协力的精神，会感动着你。原来，她们同样为着一个目标而活——顶天立地。

当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同行的人说，这一定是棵“母子”树。正因有她们共同的力量，才集聚起强大的合力，融合成庞大的榕体，由此，我想起生物学家达尔文“适者生存”的法则。

而很特别的那棵榕树，其美在站石而立。

原本直立毫无生命迹象的一块巨石，方方正正。不知是不是玉皇的玉玺哪日未保管好，被调皮的小仙童偷出玩耍不慎掉入此地，九龟山的仙龟挺立着龟背，稳稳接上其身。某一日，离它不足三十米远的那棵巨榕树上一粒种子，轻轻一跳，落入石身。无土无壤，无水无肥，要想生长，何其艰难？但榕是出了名的树坚强。种子就依靠空气中天然的水分和稀薄的养分，慢慢生长。当其气生根可以伸出巨石时，它们毫无顾忌毫无惧怕地，衣袂飘飘地伸出无数的根须，向石下的土地延伸。有了不懈的努力，原本的气生根，开始精壮和膨大，最后成为一根根虬茎，更加充分地汲取着土地的养分。虬茎围绕着巨石，将石包围起来，也好似玉帝的大手，势将巨石提拔起来。于是，石还是那块石，但有了上面挺拔的一棵树，树干不直也不斜，不偏也不倚，恰如玉帝完美玉玺的手柄。如此，无论从形还是从其状，在九龟山这里，有了一枚天然的“玉玺”。

九龟山的两棵榕，无论生长方式如何，都活成一种精神力量的象征。

三

一棵树，就是一个人，一群人。因树的品质和精神，慢慢地树也成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故而，依恋着榕树，自古衍生出许许多多美好的故事与源源不断的传说。

榕树不止在九龟山生长极好，在繁华的都市，榕树也可作为一种精神与文化符号传承弘扬。

榕城福州，北宋福州太守张伯玉，天圣二年登进士第。为官后，他爱民勤政，广兴水利，又兴学育才，做出很大成绩。在任期间，他令编户浚沟七尺，植榕绿化。数年后，“绿荫满城，暑不张盖”，伯玉植榕声名盛极一时。后来，福州“榕城”因此诞生。

如今，榕树更是成为福州古城风貌特征之一。榕树叶茂如盖，四季常青，枝干壮实，不畏寒暑，傲然挺立，象征着开拓进取、奋发向上的福州人精神，由此，榕树，亦即福州“市树”。同样，尊崇“榕”的精神，命其为市树的还有浙江温州市、江西赣州市等。

广西金宝河，矗立河畔的一棵榕树，与九龟山的榕树一样，年岁上千年，冠围七米，高达十七米，枝繁叶茂，浓荫蔽天，所盖之地有一百多平方米。相传那是隋朝所植，虽然树干老态龙钟，盘根错节，但仍生机勃勃。在我们传统的记忆里，凡有古榕的地方，就有让人难忘的故事和传说，有些还搬上了影视剧。在电影里，刘三姐就是在这棵古榕树下向阿牛哥吐露心声，抛出象征他们纯真爱情的绣球。

如此，傍九龟石而站，依青山院（九龟山又名青山院）墙而立的这棵巨型榕树，或许没有美好的爱情故事，但一定有嘉庆皇帝的老师大足名人刘天成先生（1733-1797年）美好的记忆，有青山院朗朗读书声的陪伴，有九龟山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努力生活的烟火相随……

几百年前，此榕，也是如此的华盖满山。清灯苦读后的刘天成先生，就着暮色的来临，傍着树，支起棚架，一张旧制的八仙桌，再摆几张竹椅，一个茶壶几个茶碗，听风声从耳旁滑过，听心跳的声响，拾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弹着上面的尘土，吹吹拈拈。读书的辛苦，慢慢忘却退去，而心境，有一种情愫在慢慢升腾与根植，那便是报效国家的理想……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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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朱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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